张雨茜的父亲也是面色发苦,可是油都装了,还能卸下去不成?只能就这样,两边都开了发票,洪军偷偷拿过发票一看,上面倒是跟说的一样,是五十二吨,想来这玩意就是拉了多少油的根据了。这边开五十二吨发票,到了市内对帐的时候自然就也得是五十二吨。
回程的时候速度比来时慢了不少,结果,刚走到十字路口,重卡吭哧吭哧的刚过了坡,那两个交警就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个子高瘦的交警拦住车,看也不看先从衣兜里掏出罚单,道:“停下停下,怎么还打算往前走呢?去那边称重去,看看是不是超载。”说着指挥身边个子相对矮一些的交警:“你带他们去那边量一下。”
张雨茜的父亲无奈的叹了口气,跟着那个个子稍微矮了一些的交警到了附近临时开辟出来的一块空地上,那空地上正放着称重的仪器,按照指挥在上面过了一圈,很快称完,回来的时候那矮个子的交警在高瘦交警耳边说了一句,高瘦的交警直接一撕罚单:“超载了知道不知道?五十四吨,超载十四吨,罚款六千五。交罚款,赶紧的!”
一听到又要交罚款,张雨茜的父亲明显脸色一苦,万般无奈的打开车门。与洪军一起挤在副驾驶位的张雨茜身体都颤抖了一下,伸手抓着洪军的衣袖,眼泪汪汪。
毕竟家里就剩最后的这么六千来块钱,这已经是能拿出来的全部的现金了。
而此时的洪军,心里也是极其不好受。要是放在以前,以他的那动荡的精神状态,有人敢这么跟他大呼小叫,稍微控制不住点洪军就绝对能直接跳下车“啪啪”两拳打的对方生活不能自理,起码也得是个植物人的结局,然后被警方通缉,之后灰飞烟灭。
不过现在他可是牢记着自己是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不能什么事都全靠拳头说话,所以精神还算稳定,没什么爆发的迹象。当即拉住张雨茜,与她父亲一道从卡车上下来。
他虽然下了车,可是心里确实一直在想一件事:“按说刚才装了五十二吨油,可是这超载怎么变成了五十四吨?”
心里虽然疑惑,不过也知道这时候不是问话的时候,只是在一旁静观其变。
此时张雨茜的父亲说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求那两名交警道:“两位大哥,都这么长时间了,放过我们吧,好不好,实在不行少罚点也行啊,我家里就剩最后这么点钱了……”
“少罚?少罚的钱我们替你交啊?”其中一个高瘦的交警不耐烦的说道:“少废话,赶紧的,不想交也行,车扣下,什么时候交钱什么时候放车。”
车可是张雨茜家里的命根子,哪能轻易交出去?张雨茜的父亲把那六千块钱抓在手里撰的紧紧的,满脸都是舍不得,却还是做着最后的挣扎,求道:“两位同志,真的不能再罚了,再罚的话我家就活不下去了啊,全家就剩这六千块钱了。到时候,就只能喝药了。”
“艹,你吓唬谁呢?”另一个身材相对矮了点,一脸青春痘的交警呸的一声吐了口唾沫,不屑道:“要死回家死去,你死不死关我们什么事?这叫照章办事懂吗?只要超载那就得罚,没商量,赶紧的赶紧的!”
一旁听着的洪军脸色犹如黑炭一般,拳头都捏出“咔吧咔吧”的爆响来,最后却是死死忍住,终于没真动手。深呼吸两次之后,精神终于平稳下来。
因为他知道,揍了这俩人,治标不治本,除了把自己搭进去之外,没有任何意义。很多时候,武力是可以解决很多问题,但是并不意味着武力能解决一切问题。
“两位大哥,”洪军调整好情绪,呵呵笑着走到两人身边,掏出六百块钱,分成两份,不动声色的塞进那两个交警的衣兜:“这点钱请两位大哥喝点酒吃个饭,你看这大晚上的还站在这守岗怪不容易的,通融通融?”
要是换其他的稍微上道点的,起码也该说个什么“还是这话听着舒服,那就这样吧,大家都不容易,下回注意啊这回就少罚点”之类的。可是那高瘦的交警却是叫骂道:“**埋汰谁呢?咱这叫照章办事,懂吗?赶紧把钱拿走。”说着从衣兜里掏出洪军塞给他的那三百块钱就扔到了地上。
他虽然说的正义凛然,可是洪军观察入微,还是从另一个稍微矮点的那个交警掏钱时脸上那抽搐的表情看了出来,这俩逼货绝对心不甘情不愿。不然傻子才不收这钱呢,看来必然是另有隐情。
对方虽然没收下这钱,但是洪军的目的却是已经达到了。
蹲下身子捡起钱揣回兜里,洪军心中暗道:“两个**,老子的面子都不给,自己作死可不怪我了。你以为我真是给你钱么?老子的真正目的,是把那俩窃听器安好啊,嘿嘿。”洪军何等人?当初在晋小二面馆,小混混想碰翻他桌上的汽水瓶子都不行,如今趁两人不注意的时候安两个窃听器还不是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