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欢吃一惊的瞬间,霍鸣蝉已将车把一落,拍拍手,道:“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过来拉车。”她说着话,走过来一把将聂欢从车上拽下,一屁股坐了上去,又道:“别跟我装死,我拉了你几十里,现在该你拉我了。”轻哼一声,“要不是看在你酿的酒不错,我岂能容你这无耻之徒活到现在,你要明白,让你拉车是便宜你了。”
无耻之徒?这话又从何说起?
山路蜿蜒向上,几乎不成路径,坐在车上未必舒服多少。聂欢拉着车,紧咬牙关快步前进,恨不得这一路颠簸把后面的霍鸣蝉颠死才解恨。之前本想拒绝拉车,但霍鸣蝉却露了一手绝技,这才迫于形势带伤拉车。这家伙竟然隔空将一块大石头捏碎,还扬言要对着聂欢的脑袋来这么一下。聂欢早看出他不凡,并不感到惊异。形势比人强,大丈夫能屈能伸,只好先忍忍他。
这一路走下来,不知不觉从白天走到黑夜,也不知这是什么山,竟仿佛没有尽头似的,更不知道霍鸣蝉的目的地究竟是哪里,问了几遍他也不肯说。聂欢最初开始拉车时,只需一动便会牵动浑身伤势,疼的几乎不能支持。稍有停顿,霍鸣蝉必定冷嘲热讽,甚至隔空拳脚相加。好汉不吃眼前亏,聂欢只得强忍痛苦继续拉车,拉到后来,身上反而越来越轻松,似有一股清流在体内流转散发,所过之处,伤势痛楚竟大大缓解。
一边走,聂欢一边不住的想,这小贼的武道也不知达到了何等境界,想他吸去了玄苦雨百年真元,境界想必不会弱了。一想到这事儿,聂欢便禁不住悲从中来,自己跟老牛鼻子混了十年,这个大机缘却没落到自己头上,却便宜了这恶毒小贼,真是时也命也。
“你究竟要我把你拉到哪里去?”聂欢浑身剧痛,对精神意志是极大考验,终于接近承受极限,放下车把手,又问了一遍。
“哼,你小子皮子又紧了是吧?”霍鸣蝉挥挥拳头,“问这么多做什么?拉你的车便是了。”
聂欢的倔脾气犯了,心想,这个霍鸣蝉也不知跟自己有什么过节,摆明了在整治自己,与其被他折磨死,倒不如跟他拼了,好过被这厮当牛做马。提拳上前,也不跟他废话,挥手就是一记直拳。速度竟是出奇的快。
霍鸣蝉冷笑一声,横手一挡,真元爆发,聂欢倒着飞出去数丈,一屁股摔在地上。仗着先天体魄皮糙肉厚,倒没觉着怎么疼,一骨碌身站起,又冲了上去,霍鸣蝉也不吭声,又出手隔空将聂欢打倒。聂欢再站起,霍鸣蝉跳下板车,负手在后,迫近了抬足一踢,聂欢躲不过去又被踢飞。这一腿踢的很重,聂欢一时竟不能起身。
“不服气是吧,今儿就先收你点利息。”霍鸣蝉面色不善,盯着聂欢:“来日方长,咱们有帐不怕算,慢慢收拾你。”
聂欢勃然大怒,奋力站起,猛扑上去,原以为还会挨上一下,却不料,不知出于何故,这次霍鸣蝉挥手一击竟未能奏效,聂欢结结实实将他抱住,两个人一起摔落尘埃,聂欢不通武道,又怕被他挣脱反击会要了自己的命,因此只是死死搂住他。两个人纠缠到一起,霍鸣蝉几次爆发真元,却完全没了先前的威风。
“姓聂的,你快给我松开,否则我要对你不客气啦!”
“你他妈先前也没客气。”
“你松开!”霍鸣蝉又气又窘,大声尖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