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分五裂。

爸爸。爸爸，为什么？顾绵用力的翻过身子，大片的血从她的额角滚落，映在她雪白的脸上，有异样的妖娆，她感觉整个世界都被鲜血铺新了，眼前都是那种血红，落进了她的眼睛里面，她不知道这些血是爸爸的，还是她的，可能两个人都有吧！

“爸爸，爸爸……”她叫着那两个字，可她感觉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弱了，身上越来壏没有力气了，全身都在疼，像是骨裂了一样，眼前是水泄不通的人群，她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她看到顾瑶被带走，她看着早早蹲在了她身边，她想笑，安慰她一笑，可是她笑不出来了，疼痛已经把她所有的力气都扯走了。

顾绵动了动嘴唇：“快救……爸爸……”眼睛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有早早在，爸爸不会有事的。

“姐姐！！！”早早失控的把她搂在了怀里，明明只是几秒钟的事情，她却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她的姐姐，浑身鲜血，倒在她怀里，再也不睁开了眼睛。

“救护车呢，救护车，快啊，救护车在哪里！”早早用力吼道，顾瑶被孤狼带走后，她感觉全身都瘫软下来，没有了一丝力气，黑亮的眼睛里都是涔涔寒光。

“姑娘，你别急，救护车很快就到了！”有好心人安抚着她，感觉早早那样子，像是要杀人一个，身上的冷意一重一重渗了出来，寒凉至极，连阳光都暖不了她的心。

不远处，果然传来了救护车的警笛声，早早只感觉冷汗自后背蜿蜒而下，太冷了，在冷了，像是自己被泡在冰水里一样：“姐，姐，你醒醒，别睡，别睡好不好？”最后说到最后，她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些不像自己的了。

她的手机在响，她没有理会，死死的搂着顾绵：“姐，不要睡，你再坚持一下，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姐，你醒醒，好吗，醒醒？”她哆嗦着说完这些话，就算是自己第一次杀人，就算是她被处罚的时候，就算她自己挨子弹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怕啊！

真的，太可怕啊，顾绵一身鲜血，染了她的素衣，她的脸像是泡在血水里一样。

她想抬手去擦，可是手指头都抖的不成样子。

血，满世界都是血，她觉得天空都变成了红色，那种恐怕的颜色，把她本就黑暗的世界染的更加狰狞，恐怖，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不，五年前她也是这么害怕，那场大火里，她害怕她和姐姐都会死，可是今天，这种害怕甚至超越了五年前。

急救室里，是她的爸爸和姐姐，她好不容易找回来的爸爸和姐姐。

怎么，怎么就出事了呢？她如果反应快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