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这里还兴致勃勃地等着婚事定下来,她好把满当当的钱匣子送回去给傅明正花用呢,结果就得了这么个消息。她不知道崔氏的事,更不知道“冲喜”一说,因为当时宇文初和她提起这事儿的时候,也是隐去了“冲喜”一说的,只说他骗傅明正说李舒眉要嫁到山西去,太皇太后要给傅明正安排婚事,就把傅明正给骗着了。
因此她是百思不得其解:“爹爹也是的,这么急做什么?难怪人家不肯答应,又不是晚了新娘子就会跑了。这都进七月了,至少也得等到年后吧。”
宇文初暗自心惊,装得若无其事地道:“可不是么,岳父就是生怕事情会发生变化,所以希望四舅兄赶紧成亲。因为外头在传四舅兄不但伤到了尾骨和腰,还伤到了关键部位。还有人在传,四舅兄这些年之所以一直不肯成亲,避女子如蛇蝎,那是因为他喜欢小倌啊。就连他长期包养谁都传出去了,有鼻子有眼的。”
明珠又好气又好笑:“真是胡说八道。是谁这么恶毒,竟然这样诋毁我四哥,殿下你快查一查,狠狠收拾他一顿,看他闭不上他的贱嘴。”
宇文初干咳一声,面无表情地道:“四舅兄这些年得罪的人不少,只要有人一开头,就有很多人附和,就算是查也查不出什么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成亲,生个大胖儿子,谣言自然不攻自破。”又道:“当初我和你也没有跨年啊,年中说定亲事,入秋就成亲了,也没见你说什么。”
明珠笑道:“我们的情况不一样嘛,当时不是殿下急吗?又要防着乌孙人。”
“那不就是了,四舅兄也很急。你不知道男人一旦决定成亲,就恨不得立刻就把人抱回家的。”宇文初敷衍好了明珠,起身往外:“我去和李大中说说,达成四舅兄的心愿吧。”
“好。”明珠送走了宇文初,抱着壮壮逗,壮壮已经长胖了很多,乌豆似的眼睛纯净又亮堂,有人逗他就睁大眼睛盯着对方看,逗得高兴了还会激动。用嬷嬷们的话来说,他非常健康,长得很好。
明珠本就是个话唠,这回更是如鱼得水,一个人守着壮壮,也不管孩子听得懂听不懂,絮絮叨叨地说上很久,还自得其乐地扮鬼脸,拿玩具给壮壮看,这个是祖母给的,那个是外祖母给的,这个是舅舅给的……诸如此类,直到壮壮困了睡着为止。等到壮壮再醒来,她就又开始了。
宇文初回来,就看到这么一幅场景,年轻的妈妈守在摇篮边,怀里抱着一堆玩具,一个一个地拿给孩子看,脸上的笑容灿烂又温柔,声音又软又甜蜜。摇篮里的小婴儿睁着眼睛盯着她看,听得十分认真,就好像能听得懂似的。
宇文初勾起唇角,兴致勃勃地看着这对母子互动,心里柔情万种,拼死拼活的为什么啊,不就是为了这一刻么?他走过去,接过明珠手里的拨浪鼓,轻轻摇给壮壮看,低声道:“我是爹爹,我是爹爹,你可不能忘了啊。”
壮壮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勾了勾唇角,就像是笑了一样。虽然这个笑容转瞬即逝,也许可能是无意识的笑,但守在摇篮旁的两个人还是控制不住地激动了,宇文初定力好,只得意一笑:“他第一次笑是冲着我来的。”
明珠则恨不得把这个事件说给所有人知道,然后又嫉妒宇文初:“小没良心的,我天天照顾他,守着他,他居然看见你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