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房间里,安静的只能听到衣袖摩擦发出的稀稀疏疏的声音,
乔恩拿着温湿的毛巾,为擦拭艾德琳脸颊上的污渍,轻柔的触感一点点有额上到下巴,毛巾上淡淡的香水气弥漫在鼻间,
至始至终艾德琳都低垂睫眉,
在她的眼角边,有一条划印,从眉峰到鬓间,虽细浅但很长,深粉的颜色与她皮肤的白皙截然不同,
和腿上的划痕一样,这也是树枝上的尖刺造成的,虽然不严重,但总归是刺眼的,
乔恩没有,大手轻抚着伤口,艾德琳似乎能从他掌心的温度感觉到他心绪的起伏,
莫名其妙突然要来伦敦的是他,提议参加莫雷订婚宴的也是他,若非如此,艾德琳此时本该继续待在纽约的医院里,
艾德琳突然重重的抓住乔恩的手,没有长指甲的圆润指尖有些掐进乔恩的掌心,
“我只是摔了一跤,不痛不痒,每天世界各个角落不知有多少人和我一样摔跟头,我运气很好,有漂亮的玫瑰花挡着,连地面都没挨到,没好担心,这种小伤口过两天就看不见了,”
艾德琳无所谓的笑道,
“小孩子之间的打闹,你不必放在心上,免得别人说你以大欺小,”
若艾德琳之前还有让乔恩为找回公道的打算,此时已经全部打消,
因为佩姬的意思,艾德琳清清楚楚的听懂了,这让她不自觉的紧张,连乔恩掌心被掐出了指印都浑然不知,
而她的这番话却让乔恩微微笑了,一如既往的包容与温和的笑容,他放下湿巾,两只大手包裹住艾德琳的小手,
“不要多想,一切都有我,”
乔恩仿佛看穿了艾德琳的心思,语气有安抚的意思,
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乔恩少爷,雪莉到了,”是塔格利家的管家玛琪的声音,“让你一趟,”
乔恩松开艾德琳,站起来,
“我出去一会儿,如果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告诉玛琪,”他叮嘱道,
艾德琳没有吭声,也算是默答,
乔恩看了看她,才掩上门离开,
已经是,宴会早就结束,宾客们也都散了,西落的阳光照在院里,让满地的玫瑰花变得橙红,楼下,佣人们还在进进出出的收拾整理会场的摆设,
而艾德琳呆在属于乔恩的房间里,准确的说,少年时期的乔恩就是在这里度过的,
正对着床的墙上,挂着一幅旧式的大照片,用精致的相框装裱着,上面的主角是乔恩,
他年轻得超乎艾德琳的想象,
大抵不过十三四的年纪,还只是一个孩子,穿着白色的衬衣与灰黑色的无袖开衫,站在青青草坪上,利落的短发垂在耳边,灰卡色的眼睛没有现在的深沉,清澈的几乎可以倒映出对方的身影,
男孩望着镜头,偏头微微侧过了一个角度,勾起唇角,笑的极浅,身后青砖的古朴老旧的建筑衬着,尤显得优雅而大气,俨然已经有了将来风华的雏形,
艾德琳站在照片下面,仰着头仔细端详着,
她头一次后悔从未认真关心过乔恩的,他的亲人、他的,她全都不了解,
长方高桌上整整齐齐摆着一排奖杯与奖牌,它们干净得没有一丝灰尘,哪怕是奖杯上嵌金的圆盘,也依然闪着亮眼的光芒,
写作竞赛、划船比赛、摄影比赛,甚至还有青少年钢琴大赛的水晶小雕塑,上面清清楚楚的刻着,‘乔恩?兰斯洛特,第一名’,
旁边的小相框上,还有他穿着小燕尾服手捧鲜花与奖杯的照片,虽然照片已经发旧,但男孩耀眼的笑容,依然深深的刻在了相纸上,
艾德琳看了看日期,距现在已经了二十四年,
多得数不的荣誉,代表着乔恩年少时期曾经的辉煌,艾德琳又想起他公寓里的那些大学奖杯,她不得不承认,乔恩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尽管岁月在流逝,但他的韵味却愈加悠深
佩姬说的没,乔恩的光芒与未来的确不应该被她遮挡,
那么,他应该接手塔格利钢铁吗,
艾德琳扪心自问,
她心底下意识的排斥,因为那代表着,他们以后的生活将不得不改变,
而乔恩也不再是她一个人的,
……
四个关系复杂的分坐在沙发上,没人开口说一句话,
雪莉的脸色非常糟糕,白得没有血色,她穿着一件过于宽大的深色厚外套,无力的靠在乔恩的肩上,恹恹的,
怪异的气氛让这里唯一外人---赫拉非常不自在,
“赫拉,”尤兰达站在楼梯上,叫了这位即将入门的,“我刚才催玛琪为雪莉煮了一锅洋葱汤,她不在,你能为我端吗不跳字。
“当然可以,”赫拉立刻答道,要是换在平时,以她娇蛮的性子,谁敢把她当佣人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