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若汪蔻真的觉得自己孤身前来,并无外援的话,那么,可真的全部都错了——
要知道,作为在汪府之中身份最最尊贵的嫡女,汪韵宁的教导标准,是完全按那些大家闺秀的规格来教导的。非但汪韵宁,即使是那些府中长相美女的庶女,亦同样如此。因为,在和商府多年的较量之中,汪府人逐渐觉得,女儿就是财富。就是可以帮整个家族崛起的人儿!
若说是心计么……呵呵,汪韵宁笑了起来——她能告诉谁呢?她的顶撞是假的,她的骄横也是假的。因为,你在试探一个人的态度的同时,最后的办法,就是将自己的聪明才智全部都隐藏起来,只让对方看到她轻视的,甚至是不屑一顾的一面!
而且,商府之中,真的有汪蔻所说的那么难混么?根据汪韵宁的了解,杜甄是一个闲事不管的人,商雪玉则是偏安一隅,若是你不去招惹她的话,她看都懒得看你……
至于大姨娘和四姨娘叶蓝,还有那个什么商府的二小姐什么的,汪韵宁完全没有看在眼里!
是的,现在的汪蔻在等,汪韵宁也在等!
所不同的是,前者在等自己或者永远都不会回来的女儿回归家门,而后者,却在张牙舞爪地等待着自己可以走出这个院门的机会,汪韵宁相信,只要自己能走出这个门口,那么,一切的一切,都会和现在不同!
耳边,传来连嬷嬷磕头和哀求的声音,她反反复复地重复着那句话:“求求小姐,放过奴婢的孙子和孙女儿吧……”
汪韵宁用几乎是隐密和厌恶的眼视看着态度转了个三百六十度转弯的连嬷嬷,这种刁奴,若是你不好好地教训她一次的话,她还真的不知道,马王爷究竟生了几只眼!
连嬷嬷这头磕得非常用力,也非常实在,那一下一下的响,似乎是一曲并不优美的曲调,正在汪韵宁的耳边反反复复地响,反反复复地唱!
不多时,连嬷嬷的额头就已经渗出了血。那血,沾染在脚下的土地上,让汪韵宁看了,有片刻的不悦!她可是个有洁癖的人啊,怎么能容忍这种且野的人,将自己眼前的土地给弄脏呢?
看连嬷嬷磕得差不多了,汪韵宁这才淡淡地说了句:“好了,你起来吧!”
磕头磕得头昏脑涨的连嬷嬷一听,顿时如获赦令。她连忙站起身来,迫不及待地朝汪韵宁说道:“小姐是愿意放过奴婢的孙子和孙女了?”
汪韵宁淡淡地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对付你的孙女和孙子了?”
听了这话,连嬷嬷“嘎”的一声,呆在那里!
原来,这居然是汪韵宁的投石问路之计啊?现在,她除了任汪韵宁摆布之外,可真的没处可逃了!
果然,汪韵宁仍旧语气轻淡地说道:“嬷嬷你是知道的,我孤身一人来到商府,姑姑平日里又忙,并无暇顾及我,所以,我需要自己的心腹,不知道这话,连嬷嬷你可明白么?”
连嬷嬷连连点头!
连嬷嬷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血,此时,正顺着额头长线般地下滑,再猛地一甩,有几滴,甚至甩到了地上。那样纵横的角度,坐在汪韵宁的角度看来,就象是魔鬼划下的线符一般,简直觉得可怖极了。
汪韵宁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行了,连嬷嬷,你流血了,先去洗把脸,把伤口包扎一下吧!”
连嬷嬷听了,片刻也不敢停留地,连忙去了!
屋子里,又只剩下汪韵宁一个人,她的眼睛,怔怔地望着半开的窗子。那外面,是枯叶飒飒,黑灰一片。最近一一棵花树上,叶已经落尽,只剩下细韧的灰色枝干。那里,只有半片的枯叶,还没有落下,正在冷风之中飘摇,似乎随时都有随风而去的危险!
所谓最是凄凉不是秋,眼下的境况,也不过如此吧?
汪韵宁怔怔地看着,过了半晌,这才深深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了一句:“这秋天,真的好寂寞啊!”
随着汪韵宁的话,那一片枯叶象是被什么力道催着一般,陡地离开枝干,朝着地下跌去!片刻之后,传来一声细细地脆响,然后,终于归于无声!
汪韵宁看着,淡淡地摇了摇头,转过了身子!
汪蔻一口气回到自己的院子。她顺手拿起桌子上的东西,看也不看地就想往地上扔!
然而,举起的瞬间,她忽然想起,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为所欲为的她了,这屋里的东西,也是样样都登记在册的,若是她再砸一样的话,那么,还得象以前一样,足足地赔上一大笔的银子!
大笔的银子……
那银子,是有一大笔不假,而且,足足是两万两的数目的啊!但是,这两万两银子的数目在那里,可是,银子呢?呵呵……
汪蔻缓缓放下手里的东西,跟角流露出一抹诡异至极的笑容,她禁不住地将头向后仰起,无声狂笑——那两万两银票,汪蔻是亲手送了过去,而且,还亲眼看着杜甄吩咐人入了册子,这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