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五丫头啊,”江无为换了个舒适点的姿势。颇为疲累。“爹爹想请你帮个忙。”
如此厉害的爹爹,他的忙只怕不好帮。她可不可以拒绝?硬着头皮,“爹爹请说。”
江无为一脸我很欣慰养了如此乖顺女儿的样子。娓娓道来。原来昨夜二夫人又折腾了一晚上。江山那栋小楼闺房离得远才不晓得。这边好些人没睡安稳。江无为叹息着说,救他们的那个人曾经说过,二夫人这病是药石无医。若要她好受些,平平静静度过剩下的日子或许有样东西有用。那是支颇具灵气的碧绿寒玉萧。
听到这里,江山心底咯噔一下子。“爹爹莫不成要告诉我,那支萧是水云间令主那支。”
“五丫头好生聪明!不愧是爹爹的女儿!!”
江山对江无为夸张得两眼黑亮亮的样子,无奈道,“爹,那东西早已不在女儿身上。”顿了顿,“爹,别说你要我去替你抢来。”
“什么抢,说得那么难听。我们是借。待你二娘安乐度完剩下的日子,原物奉还。”
“这种事,不定要我去吧。”
江无为幽幽一声叹息。“五丫头,爹爹不勉强你。你先想想。”
江山出去遇到江月,江月对此事一点也不意外。她们之前就派人去水云间找南子借。无功而返。
江山冷笑,“三姐。别人不晓得,你应该清楚,我和南子在没有什么情谊。你们都借不到,我又怎么拿得来。”
江月淡淡道,“自从水云间正名,南子虽不乱杀人,但也是喜怒无常得厉害。 他目前失忆了,这是机会。如果你都借不来,就是二娘的命。”
江山不是傻瓜,心底苦笑。爹爹,三姐,即便她去见南子又怎么样呢。又去见了二夫人,二夫人一看见江山,就像她看见江家任何一个女儿一样,深陷的眼眶里尽是泪。已说不大明白话,还是想挣扎起来……
江山还记得,二夫人和她娘亲春花一样,是七位夫人里面目最普通的。二夫人极其和善。还给她做了不少衣裳穿。看见二夫人,仿若看到曾经对她疼宠得小心翼翼的春花。
心下多少软了。
罢了。她从皇宫脱身不是要避开故人,只是不习惯皇宫的拘束而已。更不想江如画因她难做。既然决定寻办法离开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在好顾忌的。“三姐,你去和爹说,我愿意走一趟。让爹安排些人,送阿达和他族人回去吧。”
……
人生长恨水长流。最易善变故人心。南子,我已不在恨你。你看,我对你的恨都如此浅淡,如此经不住岁月,终归你不在我心底罢。你说的没错,我江山是个无心之人。
……
没拖延时间,江山带了一个知道去水云间路的小斯就出发了。江月和江无为站在府门前遥望她走远。江月偷偷看了一眼江无为,心跳得厉害,赶紧又避开,装作若无其事的说,“爹爹,五妹不会有事吧?”
江无为喟叹一声,摸了摸江月的头,“是爹爹没照顾好你们。”
这是摸小孩子的方式。江月心底漫上一股失落。在爹爹眼里,她们姐妹永远是孩子。
水云间现在有些江湖龙头的意味,各门派的事情都会来禀报禀报。由此,声名大噪得街边三岁孩子也知道几条水云间的流言。
自一年前尘埃落定,南子深居简出,外面的人几乎没见过了。越发传得神秘诡异。说他其实死了的都有。跟随江山的小斯不知道南子和江山的过往,又是新人,跟着瞎起哄,“小姐,整个江湖的人都晓得水云间令主梅小侯爷为一个女人如痴如狂,那女人的名字和小姐你一模一样,你说巧是不巧。”
山采问娘行。江山淡淡哂笑,流言就是这样来的。
五日后,梅沧下起了早雪。江山着实有些担心阿达他们能不能按时赶回去。要是走在半途,大雪封山就麻烦了。
水云间位于梅沧南部与日月皇朝接壤的上虞谷,谷外有山,山中门庭,是水云间这一年才建的明面入口。江山二人来到此处时,两旁幽深的花木已被细雪覆盖了厚厚一层。
小斯去敲门,有人来开门,看了看他们。“二位何事?”
“兄台,锦城江府拜上。这是家主拜帖。”小斯递了名帖上去。那人接过看了下,淡然有礼的回道,“抱歉,令主不在此处。两位请回。”
“兄台,我们真有要事求见,耽误不得,万望兄台通传一声,感激不尽。”说话间小斯已经非常上道的塞了几张数额巨大的银票在那开门人手里。
那人不急不缓的把银票还回。依旧淡淡的。“请回。”
江山已不是昔日的冲动莽撞性子,却还是没忍住。她觉得南子一定在,只是不愿见人的推托之词。她能等,二夫人也等不了。飞速一闪身,两指锁住那人的咽喉。冷道,“带路。”
那门房不急不躁,“姑娘这是拜客的态度?”
“贵处这迎客的态度也不过如此。”她加重力道。
“世风日下,小姑娘未免太不讲理。”人未至,声已到。江山几乎才察觉,人就被一股波涛汹涌的凛冽之气击落,高高的呈抛物线往山下飞去。
“小姐!”小斯也是会武功的人,飞奔的速度却远远及不上。眼见着江山断线的风筝一样抛落山下。吓得腿脚都不灵便了。
等小斯爬起来欲往山下奔时,那蔓延而上的青石板阶路水平线处,缓缓上来一个人。
长发如云,双眸若水,白衣胜细雪。
似万物靡生。摒弃芜杂。开出孤绝美艳的花朵。17Ss3。
堪比寒梅香冷,一身矜贵脱俗。
他怀里是被接住捡回一条小命的江山……
小斯看见这情形,大惊大喜之下,很没出息的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