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从脑部直接做实验？”阿历博士呼吸一滞，震惊的后退几步。

“我们没有时间，博士。”黎晨划了自己的皮肤一圈，深可见骨的伤口浸出淡黄色的不正常血液，下一秒，却很快愈合。

他摊开双手，语气中透着严肃:“正如你所看到的，我的身体愈合力太强了，这代表我体内活跃的黑光细胞有很强的治愈力，它们正在朝着畸形且无序的方向发展，在吞噬的过程中变得愈发不安稳。”

“病毒早晚会把我变成真正意义上的怪物，无论是思想，还是这幅身躯的组成方式，我无法控制这些，病毒也不会听我指挥，我需要让它们稳定下来。”

“fn24只是这个过程中必不可缺的部分，它是我的血培育出来的东西，这也证明了融合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它有意识，但明显还没产生任何智慧，让它改造我的大脑，并取代大脑，为了维护这幅躯体，它会这么做的，或许从最初的部分提取我的性格出来继承也说不准，总之，这很值得咱们尝试。”

“不行！”

阿历博士反应激烈，大声否决黎晨的提议:“它只会毁了你的脑子，你脆弱的脑部根本无法在这场病毒的博弈中还能侥幸保存下来，它吃饱后，只会通过你的DNA融合新的身躯，把你的血肉当做温床，成型后再钻破你的头骨，完全没有成功的可能！”

“所以说你就是思想太僵硬。”黎晨瘪了瘪嘴，摊手道:“让它取代我，我会在这个过程里彻底死去，这是事实，但fn24在改造我身体每一个细胞的同时，它也得设法维护住这幅身躯的完整性。”

“我可以把意识交给它，但这孩子即便再贪心，最终也该明白依附在一具尸体上它也活不长久。”

说到这里，黎晨笑了笑:“我预估过了，我这幅身体唯一的弱点就是大脑，fn24的潜力是几乎无限的，它能吞噬能够吞噬的一切，但最终决定它意识形态的存在，还是处决于它吞噬过的东西，它会重新组成一个全新的我，所以，我的意识还会回来，即便是全新的我，思维模式那也该是差异不大的。”

阿历博士双手扶额，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老了，实在跟不上你的想法，我实在无法想象你内心的疯狂程度，为什么……连死亡你都可以说得这么轻松……容我缓缓吧。”

黎晨默默上前，伸出比人的胸脯还宽大的猩红掌臂摩擦在阿历博士肩头:“我们没有时间，博士，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只看到了一头被力量驱使前进的残忍野兽！”

阿历博士用力拍开了黎晨的手臂，脸色阴晴不定，总算像了一次正常人:“黎，你太让我失望了，这一切都是为了满足你个人的私欲，你只是头野兽，贪婪的本性暴露无遗！”

黎晨保持微笑，对博士的话不置可否。

“但我会帮你的，你这该死的混球。”那癫狂的神色重新回到阿历博士脸上，他略显激动的手颤颤巍巍从兜里掏了支烟点上，深吸一口，发出剧烈咳嗽。

黎晨静静的看着，等待博士情绪缓和。

良久。

几口吧嗒抽完整支烟后，博士随手将烟蒂一丢，重新带上防化面罩:“出于人性考虑，我劝过你。”

“我知道。”

深深看了眼黎晨，博士摆了摆手:“我不想对你的自负过多评价，你是个疯子，但你的野心决定了我对你的信任程度，但愿真如你所说的那样，结局是什么都好，但如果失败了，死的只会是你！”

黎晨微微昂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他知道，博士被自己说服了，这并不是什么太值得意外的事情。

只是黎晨自己也不明白最终的成功率能有多少，若不是他自己对这种事情没把握，直接把fn24注射进体内不就好了，还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作甚，就像虐二里的詹姆斯海勒一样，被二代A哥一管原型病毒送进体内，就完成了身体的改造实验，看起来纯粹又简单。

但现实里黎晨并没有这样的机会，因为没有原型体，没有所谓的A哥，黎晨自己也无法掌控原型在自己身体上的同化过程究竟会以怎样的方式进行，没人帮他控制这一切，帮他压制这份病毒意识的侵占与扩张，所以，他只能像个赌徒般，用命去赌自己与原型融合后还能保留个人意识的微小可能性。

就像曾经被射杀的Alex一样，身体死亡后，与改造自身的病毒一起沉寂下去，最后从停尸房中醒来的，则是继承了Alex性格与基因外貌的特殊存在。

黎晨不是很在乎现在的自己是死是活，反正最终都是为了更强的自己而做出抉择与牺牲，那，失去一些渺小的个人意识，也并没有什么太大损失。

我即是全。

世间一切，便是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