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好吵,蝉总是叫个不停,麻雀也叽叽喳喳的,到处都是吆喝声,也不知道吆喝给谁听。
味道也不好闻,全是消毒水的味儿。
许星皱了皱鼻子,纤长的睫毛颤动,如小扇子般轻轻往上抬。
天光涌入眼里,虫鸣鸟叫充斥耳朵。
啊,还有一道略显低哑的嗓音,小心翼翼叫她:“星星?”
许星眨了眨眼,视线循着声音转过去:寸头,单眼皮,高鼻梁,唇线紧抿,满目担忧。
是带她回家的人。
许星朝他轻轻笑,像春天温柔的风:“温峋,谢谢你。”
温峋怔住。
护士过来问了一连串的问题,给她量了体温,又带她去拍了脑ct。
终于给了结果:“醒过来就好,不过还有点低烧,我一会儿给你打个退烧针,今天还是先住一晚,明天再出院。”
杨萍萍连连应下,温峋跟着护士出去缴住院费。
这会儿,小老太太才有机会问:“星星,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许星牵着她的手,摇头。
[外婆,你别担心了。我就是头还有点晕,其他没哪里不舒服。]
见她这么懂事,杨萍萍又忍不住埋怨自己。
“都是外婆不好,我要是早点发觉不对,早点去学校找你,我们星星就不用受那么多苦了。”
她抹着眼泪,“是外婆对不起你。”
许星倾身过去给她擦眼泪:[不怪外婆,是我太笨了,被她们骗过去。]
门关上的一瞬间,她就知道是谁搞的鬼。
也总算明白为什么赵青青早上会用那种眼神看她,于她们而言,她可不就是那只猎物吗?
太阳已经快落山,杨萍萍要赶着回去做晚饭。
温峋交完住院费回来,守在她身边。
“要不要喝水?”
许星点头。
温峋倒了一杯温水给她,许星想喝冰的,但一看男人冷厉的眉眼,没敢说话,乖乖接过。
从她醒过来开始,温峋就一直一副低气压的模样。
冷着眼,抿着唇,眉峰压着,一脸“敢多说一个不字,老子揍得你妈都不认识”的模样。
许星不敢惹他。
温水进入口腔,舌尖上的痛感突然被激发,秀气的眉一下拧起。
温峋的脸更冷了,声音也冷得没边:“张嘴,舌头伸出来。”
许星怂怂地瞧了他一眼,委屈巴巴张嘴,伸出舌尖。
舌尖上,大大小小地咬痕。一晚上过去,轻一些的已经逐渐愈合,重一些的地方隐隐泛着血丝。
这间病房只有她一个人住,其他床位都空着,不说话的时候,病房就彻底安静下来。
在这诡异的安静中,她突然听到两声“咯咯”声。
许星心里一跳,偷偷瞥了眼温峋。果然见他咬紧了后槽牙,咬肌被他撑得发硬,额上青筋暴跳,明显是憋着火,压抑到了极致。
她猛地收回舌尖,准备再喝一口水。
一次性水杯还没递到唇边,骤然被人暴力抢走,砸在地上,男人暴怒的声音响彻病房。
“不能喝就他妈别喝!老子是拿刀逼你喝了还是要你命了!”他吼着将塑料凳踹倒在地,全身的火都被点燃,“你他妈是没脑子还是不知道疼,老子用得着你这样自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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