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昏迷三天,醒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封了一个户部侍郎做长史。不到半天功夫,这位名叫谭中勤的原户部侍郎的大致资料,就已经放在了武侯府顾锡儒的书房桌子上。
“谭家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氏,谭中勤入仕靠的是祖辈余荫,接替他父亲的主事一职。做了七年主事之后升了郎中,又过了五年升到侍郎。一个荫官出身,升职的速度如此之快,若不是能力卓绝,便是很会讨上司喜欢。”顾廷仪随手将那几页资料放下,“父亲,这上面说,谭中勤昨日引荐了一位大夫给皇后娘娘,救醒了陛下,才得以被封长史。我看他八成是个马屁精,这次走了狗屎运罢了。”
“陛下昏迷不醒,谭中勤引荐大夫。”顾锡儒喃喃道,“会是巧合吗?”
顾锡儒的疑问,在两个时辰之后就得到了答案。因为锦瑟听闻皇帝醒了,立刻带着李嬷嬷进了宫探望。在紫微宫的偏殿里,她见到了谭中勤引荐的那位大夫,一个她完全没想到的人——无羡公子。
锦瑟惊讶的差点儿忘了给皇帝行礼,无羡公子笑着给她使了个眼色,她才赶紧跪下拜见皇帝。
“起来吧,赐座。”皇帝靠在龙椅上,面色虽然不是很红润,至少也恢复了六七成。
“儿臣听闻父皇醒了,不来亲自看看,总是不能放心。”锦瑟一副孝顺女儿的样子,“父皇觉得如何?可还有哪里不适的?女儿带了支红参来献给父皇,微薄心意,希望父皇不要嫌弃。”
“你有这份心就好。”皇帝声音不大,也可能是因为病了,感觉眼神更加阴沉,“听说你五哥去过武侯府?”
锦瑟心里一提,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五哥当日在大祭礼上,和顾廷仪联手狙杀刺客,便找我们几人询问,记不记得看到过什么蛛丝马迹。”锦瑟说着,看了一眼无羡公子,欲言又止。
无羡公子十分识相的对皇帝一辑:“陛下,草民该去给您煎药了。”
“嗯。”
无羡公子躬身退出,锦瑟等着门关好了,才继续说道。
“五哥前去武侯府,其实是皇后娘娘将他母妃扣住了,他担心自己母妃,想叫武侯和女儿出面求情。只是顾锡儒多有顾忌,说他这样会被人说与武侯府结党营私,想皇后娘娘只是一时情急才扣住了韩娘娘,就将他推走了。”
“儿臣看着,五哥确实只是担心韩娘娘,生怕父皇知道他去武侯府会不高兴,又连累到韩娘娘,于是立刻就走了。”
皇帝没说话,只是点了下头。
过了片刻,突然问锦瑟:“那日祝台上,你可还记得什么?”
锦瑟装作努力回想的样子,犹豫着回答:“儿臣当时又惊又怕,实在没注意到什么。只是回到侯府之后,有件事儿臣越想越奇怪。若说那些刺客想对父皇不利,为何会用延迟发作的毒药?皇后娘娘当时就在父皇身边,也没见她有什么,会不会那祀官撒到父皇身上的,只是某种药引,真正的毒,早就已经下在父皇身上了?”